在磷石膏行业绿色转型进程中，综合利用既是核心重点，更是必须攻克的难题。这条转型之路该怎么走？11月12日至14日，在湖北宜都举办的第十九届石膏行业技术交流大会上，来自政府、高校、行业协会及企业代表围绕磷石膏无害化、高值化、高质化、规模化利用热议，探寻出生态效益、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兼顾的发展新路径。
需求收缩供需失衡
磷石膏是硫酸法湿法磷酸生产的副产品，每生产1吨磷酸就会副产4到5吨的磷石膏。中国磷复肥工业协会磷肥部负责人崔荣政透露，2024年我国磷石膏产生量约8600万吨，同比增长6.2%，未来年产生量预计将持续超8000万吨。
“80%的磷石膏产自湖北、云南和贵州，其中磷化工第一大省湖北的产生量占比最为突出。”崔荣政表示，土地资源紧张与环境污染风险正制约行业可持续发展。
武汉工程大学教授、湖北三峡实验室主任池汝安介绍，目前磷石膏主要以堆存处置为主，部分用于建材、路基材料等，但受销售半径窄、产品价值低等因素影响，综合利用率不足50%，年消纳量远低于当年副产量。以湖北为例，全省年副产磷石膏约3000万吨，累计堆存量超2.8亿吨，占用大量土地，其可溶性磷氟排放更严重威胁长江生态安全。
中国建筑材料联合会副会长、石膏建材分会理事长徐洛屹指出，前些年政策引导下，磷石膏资源化利用产业快速扩容，石膏建材产能持续增长，但建筑业与房地产下行导致市场需求收缩，供需严重失衡，不少中小石膏建材企业陷入经营困境。
多元突破破解难题
作为全球较大的磷石膏生产国，在“双碳”目标与循环经济战略双重驱动下，我国正加速破解这一制约磷化工行业绿色转型的“世界级难题”。
崔荣政介绍，我国磷石膏综合利用已形成“多条腿”走路的多元化发展格局：水泥缓凝剂、石膏建材仍是主要途径，分别占磷石膏总利用量的31%和28%；生态修复利用占比22%，矿井充填利用占8%，筑路材料利用占5%（较上年增加近100万吨）；随着贵州“1468”项目投产，以磷石膏为原料分解制硫酸联产水泥/水泥熟料利用占比达1.5%左右，较上年增加了近30万吨。
“各省结合自身实际，形成了差异化利用重点。”崔荣政说，湖北依托“磷石膏无害化处理+产业化应用”政策，重点推进石膏建材、路基材料；云南以生态修复为主，石膏建材占有一定市场份额；贵州聚焦矿井充填与石膏建材，生态修复发展迅速，140万吨磷石膏分解制硫酸项目2024年消纳磷石膏近60万吨；四川则以水泥缓凝剂、石膏粉、石膏板等为主。
湖北省经济和信息化厅节能与综合利用处处长张青春介绍，该省从前端、中端、末端全链条发力：前端推广半水—二水法磷酸绿色工艺减量化，中端建成39条无害化处理生产线（年处理能力3285万吨），末端打造5000万吨综合利用装置，推动磷石膏在水泥生产、市政建设等多领域广泛应用。
徐洛屹认为，尽管石膏行业面临市场需求收缩等压力，但发展潜力巨大。他强调，城市化进入“存量时代”后，城市更新、老旧小区改造及“好房子”建设将为绿色低碳石膏建材开辟新空间。同时，磷石膏等工业副产石膏在路基填充、土壤改良等非建材领域的高值化利用正保持快速增长，为行业提供了差异化发展路径。
多方协力激活绿色转型
国家统计局原总统计师曾玉平强调，石膏产业是“无废城市”与绿色建筑的关键支撑，更是替代天然石膏、保障资源安全的“绿色担当”。他建议：一是加强关键技术协同攻关，向高附加值产品及市政管材、涂料填料等非建材高端领域拓展；二是推动产业链协同，促进石膏建材企业与磷肥企业紧密合作；三是推动资金与技术对接，强化大中小企业融通发展；四是推行清洁生产与智能化改造，加强产学研合作，培养专业技术人才。
池汝安表示，磷石膏无害化处置、土壤化改良及生态化利用是规模化消纳的有效途径。他建议：一是提升氟资源化回收水平，开发低能耗水洗技术，将氟脱除率提升至90%以上，借力氟资源战略价值攀升实现“资源循环”跨越；二是强化多元化利用，重点发展优质绿色建材制备、磷石膏制硫酸联产水泥，实现钙、硫、硅等元素的资源循环利用；三是持续推进无害化预处理，破解规模化消纳难题；四是推广土壤化与生态化利用，开辟绿色消纳新路径。
崔荣政表示，磷石膏已成为检验磷化工企业可持续发展能力的试金石，其资源化路径已从环保治理升级为驱动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质生产力增长极。
他呼吁，磷化工企业应加大研发投入，推广源头减量与品质提升技术，探索新工艺减少磷石膏产生；同时推动工业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与磷酸生产深度融合，提升生产智能化管控水平，实现绿色生产。
